陶星叶还是没忍住打开了门,对着顾析道:“你乱叫什么呢?”
顾瑕看见他开门,倒是老老实实住了嘴。
他若无其事道:“干什么呢?”
陶星叶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,连忙想要关上门,却已经被顾瑕给挡住了门,又问他:“下去吃饭?”
他边说话,边上前,想要在陶星叶的唇上吻一下。
陶星叶觉得这人真不礼貌。
但还是乖乖让亲了。
顾瑕的气息扑面而来,带着一点点木质香水的味道,陶星叶有点恍神,等回神时,顾瑕已经牵着他的手往楼下走,边走边道:“以后你可以不用做饭,我叫厨子过来也一样的。”
他说话语气十分自然,就好像在和陶星叶说闲话。
其中透着几分的亲密。
陶星叶渐渐也被他这种语气带的放松下来,慢一拍道:“可是,这不是我的工作吗?”
那种带着粉红色泡泡的氛围,瞬间被戳破了个洞。
顾瑕转过头来看着他,眸光带着几分的无奈。
陶星叶说得是大实话,没什么问题,只是放在现在的氛围中,多多少少有些不合时宜。
他慢慢抿住嘴,对着顾瑕露出了个悻悻然的表情。
“嗯,是你的工作,”顾瑕道,“但我是你老板,我说什么就是什么,你是不是要听我的话?”
陶星叶再次被带跑,呆呆地点头。
顾瑕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,有些时候,他恨陶星叶这个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,但有些时候——譬如现在,他的迟钝倒是成了个优点。
“既然听我的,那之后做饭的事情,暂时交给厨子吧,”顾瑕想了想,还是把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,“我以后学一下做饭,你看怎么样?”
陶星叶一惊:“你平时工作够忙了,肯定不能让你做饭啊……”
顾瑕道:“我也没说天天做,突然对做饭感兴趣了,不行啊?”
陶星叶一想也是,顾瑕那么大一个老板,平时叫厨子过来做个饭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他点了点头,“那你想做什么?我可以教你。”
随后,他又觉得,顾瑕要是真的想学做饭,完全可以请一个专人过来教他,多拿出一些钱来请老师更不是什么大事。
正当陶星叶想收回那句话。
顾瑕道:“好,就要你教。”
陶星叶坐在顾瑕的对面,这才反应过来:他怎么又跟着顾瑕的节奏走了?
顾瑕说什么就是什么,顾瑕让他做什么,他还真就做什么。
陶星叶懊恼不已。
本来他是想做什么的来着?
顾瑕给他夹了道菜,“是不是饿了?看看你爱不爱吃这个?”
陶星叶没想到他留心到了。
他的思绪一被打断,瞬间又接不上了,尤其是他真的饿了,为了躲着顾瑕,饭做好的瞬间他就去了楼上,根本没吃晚饭。
顾瑕道:“还有这道菜。”
陶星叶平生,从来没在吃饭的时候,感受到过这么大的热情。
小时候和他同龄的人都是孤儿,没有长辈,大了后他不喜欢交朋友,也没去过朋友的家里,所以没被人夹过菜。
陶星叶在顾瑕堪称柔情的眼神中,埋下了头。
顾瑕……越来越不收敛了。
餐桌就这么大,他想避开顾瑕的眼神也做不到,只能垂着头,尽量不让顾瑕看自己。
那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,又来了。
正当陶星叶受不了,想要开口说话时,顾瑕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暧昧的氛围被打破,陶星叶如释重负,顾瑕却皱了皱眉,等看见打电话的人是谁时,才松开了眉毛。
“喂,什么事?”
陶星叶听不见他听筒里的声音,但通过顾瑕说话的片段和态度来判断,应该是周医生。
两人对话中,他从顾瑕的嘴里,听见了“疫苗”两个字。
陶星叶一怔。
顾瑕的过敏,研制出来疫苗了?
因为顾瑕过敏的事情,陶星叶曾有段时间专门去搜索过有关于过敏的事情,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抗过敏针,但都是短期内有效,打完过段时间还是会过敏。
有些人把过敏源找出来,然后尽量避免就可以。
顾瑕的过敏源太多,而且过于特殊,想避免也没法避免,他这样的情况,可能之前抗过敏针对他也没什么效果。
陶星叶缓缓直起了身体。
顾瑕问:“明天有没有时间?我们再去一趟研究所。”
*
到了研究所之后,周医生看见两个人过来,这次的表情很是兴奋。
陶星叶下意识贴着顾瑕的手臂。
——这段时间的亲密,到底是让他染上了点习惯,比如缺乏安全感时,靠近顾瑕,能让他更自在一点。
周医生见状道:“你们对治疗是真挺上心的。”
知道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陶星叶:“……”
反观顾瑕,一脸的淡定,丝毫没觉得被周医生误会是什么羞愧的事情,“你昨天说的疫苗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周医生道:“别着急,等我给你解释解释。”
他忽然间伸出手,摸向了顾瑕的胳膊。
顾瑕没忍住,后退了半步——除了陶星叶碰他的时候他不会躲,其余任何人他都是这个反应。
周医生道:“没事没事,你先过来。”
顾瑕一头雾水,却还是皱眉,强忍着让周医生碰了碰他的胳膊。
随后,在场的三个人同时观察着顾瑕那片被触碰到过的地方。
等了很久,稍微红了一点点。
周医生道:“看,你对其他人的反应减弱了,过敏反应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,你还记得我以前碰你的时候,你身上是什么样子的吗?”
顾瑕道:“会直接红一片,而且会起红疹,严重的情况下,可能会导致呕吐。”
“可是现在,你的皮肤只是稍微有点泛红而已。”
顾瑕问:“是这段时间,我和陶星叶的接触产生了效果?”
“差不多,”周医生道,“你先天免疫系统异常,对很多东西都会产生过敏反应,尤其是对人体产生的一种分泌物质更加敏感,不过陶星叶身上正好很少分泌这种物质,所以你对他的过敏反应很弱,趋近于无。”
周医生继续道:“你们两个人进行脱敏,你的身体逐渐适应了其他人的人体,过敏反应正在减弱,虽然不保证完全消失,但如果足够幸运的话,你应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。”
陶星叶听见这些话的第一反应,是高兴。
他期待地看着周医生,忍住了没立刻插话。
“至于那个疫苗,”周医生道,“我们根据陶星叶提供的一些样本,做了一个专属于你的抗过敏针,目前临床试验已经通过。”
周医生一顿,“虽然不知道打在你身上是什么效果,但可以保证不会死人。”
顾瑕:“……”
陶星叶:“……”
这句话,是否有些过于草率了?
“呵呵,”周医生说完后,见冷场了,尴尬道,“你们知道我是医生,话不能说太死。”
陶星叶听完他这一通的话,又忽然间想起来其他的事情。
他问道:“既然顾先生的过敏好得差不多了,那……是不是用不到我了?”
周医生和顾瑕几乎同时开口。
“那倒也不是这么绝对。”
“谁说用不到你的?”
前一句比较和蔼的,明显是周医生。
后一句是顾瑕。
周医生见状,后知后觉过来,连忙道:“事情只是刚有了点进展,肯定还是用得到你的,治病什么的都需要巩固,不过随着他情况越来越好……”
顾瑕的手往下,握住了陶星叶的手,打断了周医生的话道:“没听见周医生说吗?一切只是试验阶段,他连我打疫苗会不会有效都不知道。”
周医生一哽。
顾瑕冷冷地看着周医生,确认了一遍,又像是什么威胁,“是吧?”
周医生:“……”
陶星叶感觉他这个问题,直接暴露出了他的内心活动,闻言抿唇低下了头。
帮助顾瑕,他肯定是愿意的。
光是新年给了他地方住,带着他和弟弟一起去放烟花,还有给他的那些丰厚的薪酬,他就肯定愿意帮顾瑕任何事情。
他知道顾瑕是个好人。
但有一点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顾瑕这样的攻势下,还能坚持多久。
庞开说过,他们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,两极分化严重,一种极度缺爱,为了别人的一点好,愿意撞得头破血流;另一种极度冷漠,情愿孤身一人,也很少对他人敞开心扉。
但陶星叶一直不这样认为。
人是群居动物这个事实不能改变,哪怕再不愿意对他人敞开心扉的人,本质上依旧缺爱,一旦开了个口子,谁知道会不会像是前者?撞得头破血流,弄得自己遍体鳞伤。
不过,哪怕周医生不说,陶星叶也知道,等顾瑕的过敏彻底好了,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。
顾瑕见陶星叶不说话,又紧了紧握住他的手。
不管怎么说,陶星叶他是留定了。
假如说,陶星叶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,他一定会体面的离开,但陶星叶的种种表现告诉他,根本就不是这样的。
既然如此,哪怕陶星叶是个再难撬的蚌壳,他也得撬开。
绝不放手。
顾瑕的眸光一暗,对着周医生道:“我现在就要去打抗过敏针?”
周医生道:“去吧去吧,要是这次的研究失败了,我好赶快再研究新的。”
顾瑕:“……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,牵住陶星叶,往外走。
*
顾瑕穿得太厚,打疫苗时,袖口刚好卡在大臂上,无奈只好脱衣服。
研究人员在一旁脸红心跳。
顾瑕脱下来外套后,穿着的是一件银灰色的高领毛衣,穿在他的身上,显得矫健又优雅。
矫健是因为,他撸开袖子后,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,稍微一用力,就能看见流畅的肌肉结构。
陶星叶通过这些肌肉,想起来顾瑕轻轻松松横抱起他,还能把他从空中再转一个圈。
他可是一个成年男性啊。
至于优雅——顾瑕整个人就很优雅。
他的行为举止不急不躁,连脱衣服时,都感觉不到有什么窘迫,淡淡定定把胳膊放在桌子上,让旁边的研究人员给他打针。
不止是研究人员,其实陶星叶的脸也有点红。
但他这段时间和顾瑕亲密久了,已经锻炼出来了点隐藏表情的能力。
所以表面上看起来,他还是比较正常的。
看见研究人员拿出来针,动作好像也不怎么熟练,顾瑕还没紧张,陶星叶已经紧张的不得了,反握住了顾瑕的手。
顾瑕竟然还有功夫笑,“害怕?”
“应该是你害怕才对吧……”陶星叶的声音很小声,“我感觉他们好像不怎么会打针。”
“当然,”顾瑕看他的表情,觉得还听有意思,“他们是做研究的,实习的时候上过临床,但时间过去那么久,也早就没给人打过针,肯定会生疏。”
陶星叶惊悚,“你怎么一点也不带害怕的?”
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——”顾瑕一顿,意味深长道,“胆小吗?”
其实这话还是挺正常的。
但陶星叶就是从他的语气中,听出来几分不正经。
怎么回事?语气也能调戏人吗?
陶星叶这边兀自脸红,就见那边研究人员已经给顾瑕消好了毒,打算往顾瑕的胳膊上注射。
陶星叶看着泛着银光的针尖,小声叫了一下。
他感觉自己下意识缩起了头,头接着撞上了个硬硬的东西,是顾瑕的胸膛。
顾瑕闷哼了一声。
陶星叶连忙抬起头,就见顾瑕巍然不动,针头已经拔.了.出来,被研究人员用棉球摁住。
他这时候倒是有点眼力见儿了,连忙伸出手,帮忙摁住了棉球——而且摁的非常虔诚,是用双手一起摁的。
顾瑕的手空闲了下来,捏住了陶星叶的下巴。
陶星叶和他对视。
“怕关灯,怕被吓,怕鞭炮,还怕打针,”顾瑕一顿,“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?”
陶星叶:“……”
讨厌,顾瑕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!
他都听见旁边的研究人员笑了!
陶星叶这个姿势,像是被顾瑕给搂在怀里——实际上也确实差不多,他摁住了顾瑕的针眼,顾瑕一只手抱着他,姿势暧昧又粘腻。
他弱弱地瞪了顾瑕一眼,没想到顾瑕还挺高兴。
旁边的研究人员更高兴。
等两人走出注射室,还能听见研究人员八卦。
“那是顾总的对象吧?”
“我记得老早就公开了,而且听说他们都结婚了,今天一见真的是要甜齁我,这狗粮吃都吃不完!”
“真的,顾总好帅啊,他对象好可爱长得好好看,不是他打针都怕成那个样子,怪不得顾总喜欢逗他呢。”
“哎,你懂什么,人家那是心疼自己的老公好不好?没打在他的身上,但是打在了他的心上啊。”
陶星叶:“……”
这些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。
在这么一堆有用无用的话中,陶星叶抓到了一些重点,转过头问顾瑕:“我们结婚了?!”
顾瑕面不改色:“三人成虎,谣言而已。”
陶星叶一想也是,他结没结婚,他自己能不知道吗?
等等,重点好像不是这个?
“你中午想吃什么?”顾瑕淡定的转移了话题,“我回去给你做。”
他顿了顿,“你教我。”
陶星叶莫名惊慌,“你今天就要学?”
这么快?!
他果然没空去想注射室里,那些研究人员讨论的话题了。
更大的危机,摆在了他的面前。
*
两人回去的路上,先去了菜市场。
搬过来也有一两个月了,陶星叶已经把菜市场都摸清楚了,哪里的菜便宜,哪里的菜新鲜,他轻车熟路,基本上不会出错。
然而到了顾瑕的身上就是:随便找几家,老板给他拿菜,老板拿多少他要多少。
陶星叶的眼皮直跳。
这种时候,他对着顾瑕的优越感就出来了。
“不行不行,这家不行,”陶星叶连忙拽住他,“你想吃杏鲍菇?我知道有家更新鲜的。”
顾瑕不动声色,握住了他拽自己衣摆的手,脸上带着一些恰到好处的茫然,“这叫杏鲍菇?”
陶星叶:“……不然呢?或许你觉得它是香肠?”
顾瑕想笑,但是他忍住了。
他把东西放回去,牵着陶星叶往他说的那个方向去。
“我记住了,这个东西叫杏鲍菇,陶老师。”
陶星叶被他一叫,脸也红了起来。
他对着顾瑕小声道:“你能不能不要乱叫?”
之前叫他……宝宝,今天又叫他老师,顾瑕是有什么特殊情结在身上吗?
顾瑕道:“知道了,陶老师。”
陶星叶:“……”
他放弃了抵抗。
算了,总比叫宝宝强。
*
顾瑕的烹饪天赋,不能说是没有,只能说是不高。
陶星叶才开始做饭时,已经在后厨观察了师傅一个月,偶尔师傅忙不过来,会让他帮忙炒个菜,那时候他下手非常有数,第一次做出来的饭就有模有样。
但放在顾瑕的身上,这一切都变了。
他们在菜市场买了一条鱼。
这边的锅还没开,顾瑕把鱼拎起来,就想往锅里倒。
陶星叶的眼皮再次一跳。
从前觉得,网上说的那些不会做饭的人炸厨房都是段子,如今段子照进现实,他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。
他连忙阻止,“你是想让这条鱼进去游泳吗?”
顾瑕道:“嗯?我把鱼都刷干净了,不能下锅吗?”
“当然不能!”陶星叶道,“它还活着呢!”
顾瑕用他聪明的大脑想了想,觉得陶星叶说的有道理,“活着进锅,确实有点残忍。”
他当机立断,拿起砧板上的菜刀,用刀背把鱼敲晕了。
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扔鱼进锅。
陶星叶瞠目结舌。
他有生之年,大概也没想到,他也会有一天觉得顾瑕像个大聪明。
顾瑕还问他:“怎么了?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?”
“……不,你应该问问,”陶星叶双眼无神,“你哪里做对了?”
看着陶星叶气得想咬人,顾瑕反倒是笑了。
他盯着陶星叶鲜活的面庞,整颗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充盈了起来,用力地跳动着。
他站在陶星叶的面前,亲了陶星叶一口。
陶星叶瞬间偃旗息鼓。
他的火气甚至还没来得及积攒够,又在片刻烟消云散,只是脸上还留着刚刚生气的表情,看起来有点懵懂。
顾瑕没忍住,再次深吻他,重重亲了几口后,在陶星叶推开他之前见好就收,重新把鱼捞起来,被训的一点脾气也没有,甚至还好脾气道:“嗯,我哪里都没做对的话,那我们重新做?”
陶星叶回神,看着他把那条可怜的鱼给捞起来,重新放在了砧板上。
他刚刚那种生气的感觉已经完全没了。
现在回想,甚至觉得,刚刚那种感觉很神奇。
他从来没在其他人的身上,体会到过这种感觉,好像他和顾瑕已经足够亲近,可以够他肆意妄为,生气的时候可以怼回去,说话可以夹枪带棒,甚至可以像米茜对他那样,稍微耍一点横,撒个娇。
而顾瑕,包容他的一切。
陶星叶收敛了点脾气,语气恢复了平缓,“你没提前看一看教程之类的熟悉一下厨房,什么都不懂,这样很难教你,要不今天就先这么算了吧?”
顾瑕一愣,看向陶星叶。
随即他反应过来,知道陶星叶是在赶他走。
顾瑕不清楚陶星叶的情绪在这短短的十几秒内,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,但他的直觉告诉他——这很有可能是个突破口。
走?还是留?
“怎么能这么算了呢?”顾瑕看陶星叶的脸色不对,话锋一转,“不过确实是我没做好功课,是我的不对,你是不是饿了?饿了的话,你先做吧。”
陶星叶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的听话。
之前他对着顾瑕说话,顾瑕都好像没听见,这次却真的把他的话当圣旨一样,走出厨房前,甚至还帮他整理了下鱼尾巴,摆好了刀具。
他这样示弱,倒是叫陶星叶心中不是滋味。
眼看着顾瑕一步步走出去,陶星叶差点忍不住,叫顾瑕一声。
最终是没叫出口。
陶星叶重新回到砧板前,几次看向客厅,听见客厅里风平浪静,没忍住叹了口气。
直到他重新拿起刀开始刮鱼鳞,听见了别墅的院子里,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。
怎么回事?顾瑕走了?
陶星叶抬起头从窗户里看出去,发现不是顾瑕的车,而是一辆完全陌生的豪车,车上很快走下来一个人,西装革履,打扮正式。
随后,在车子的另一边,走下来个模样水灵灵、嫩生生的男孩。
西装革履的男人挂满笑容,从门口喊:“顾总在家吗?我在公司里没碰见你,特地找来家里看看你,给你拜个晚年。”!